江渔

好像这辈子都和烫圈无缘了

【太芥】新凉灯火

  非典型飞鸟集症

  有一些文豪野犬汪的剧情衍生

  改了几次还是觉得ooc致歉——

  

  

  夕阳点燃了渐层的橘黄色的云。

  武装侦探社坐落在一栋老旧的办公楼,离闹市很近。最近并没有接到委托,工作不过是浑水摸鱼,早晚在前往和离开武侦的路上看一看路上每天都会经过的风景。

  驼色的风衣浸着天边最后的阳光,显出一点虚无的暖意。太宰治把手伸进风衣的口袋,脖子上干冷的绷带紧紧贴着皮肤。

  快到新年了,果然很冷呢。他瞥了一眼身侧粼粼的河水,这么冷的天,果然不适合跳河吗。

  没有风,街上很安静。太宰治注意到身后四五米的地方总是跟了一只狗。

  流浪狗吗。可惜他并不喜欢狗这种生物。不过这种喜欢跟着人走的小狗,迟早会被人捡回去的吧。

  太宰治回家的路上会经过商业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在这个下班的点几乎人人都是擦着肩膀走过,他穿过人海,一条条马路,身后那个小小的,黑色的小影子的脚步声渐渐再也听不到。

  大概是跟丢了吧。太宰治进了一家便利店,准备随便买些速食品解决今天的晚饭。

  当他在考虑是买蟹肉寿司还是天妇罗饭的时候,余光里瞥见便利店门口离得有些远的路灯旁边,坐着一只小小的幼犬。

  全身都是黑色的,除了耳朵被毛茸茸压得下垂,有一圈白色的毛。小狗坐得端端正正,显得很安静。他把头垂得低低的,像是在行礼一样。引得路过的小姐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这只有礼貌的小狗。

  太宰已经放在蟹肉寿司上的手一顿。那只小狗坐了一会儿,便慢悠悠地走了,一点点消失在便利店门口视线可见的地方。

  

  

  

  “那边的小狗哟。”

  太宰最后还是在它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抛下填饱肚子的任务走出来跟上了他。

  他看见那只黑色的幼犬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眼前的小狗似乎越走越慢了。

  太宰治仗着腿长绕到了幼犬身前。

  “你呢,刚刚是想跟我回家吗。”

  他伸出手,指尖似乎马上就要碰到幼犬柔软的皮毛。

  “抱歉,果然面对狗还是…”裸露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然后无奈地摊了摊手。

  幼犬黑色的眼睛正望着太宰。良久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准备离开。

  太宰治垂了眼眸,他勾了嘴角,鸢色的眼睛里却不见半点笑意。

  “不过,幸好是幼犬呢。”

  他用被绷带覆盖的手心抱起了幼犬,把它护在了风衣里。

  “那你就跟我回家吧。”

  

  

  

  

  芥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太宰抱回了一处有些偏僻的公寓。他没有想到就在横滨出任务时能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让他几乎濒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毛茸茸的样子。

  [ 弱者不配活着。]

  芥川本来决定最后看一眼妹妹和那个还未认可他的老师,然后就悄悄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太宰先生知道了自己变成了他讨厌的狗,一定会特别失望吧。

  “啊…忘记买食物,快要饿死了。”太宰靠在躺椅上,似乎要把整个人陷进去,手里握着那本手册,眼睛却望着窗外。

  好半天,他才像个不负责任的家长朝他走过来。

  “你呢,是不是也饿了。”太宰治走到芥川跟前。

  […!…在下 …]

  幼犬似乎被吓了个激灵。可惜太宰治家里好像找不出来任何食物可以果腹。只能先弄点水了。太宰治在他那个草率的厨房翻了半天也变不出一个碗来,只找出来几个一次性的纸制餐盘,接了很少得可怜的薄薄的一层水。不过对于一只幼犬,大概也足够了。

  芥川看着眼前的水沉默了。在太宰期待的目光下还是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奈何它实在是太小,喝水的时候嘴边,脖子上的毛都被打湿,喝完水后也不会找个地方蹭干净或者甩掉,只是便由这那湿漉漉的毛发兀自乖巧地坐着。

  还真是像啊。

  房间没有开灯,很暗,芥川看不清太宰治的表情。走神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脑袋。

  【人间失格】

  无事发生,公寓里只有一人一狗继续大眼瞪小眼。

  太宰选择转身继续回到椅子上装死。

  果然不是吗。就算有在非正常范围内的“异能力”,让人死而复生也是天方夜谭。

  据港黑的消息,芥川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异能组织。一只游击队全军覆没,最后一切在爆 炸中灰飞烟灭。

  各种线索都指向这不过是一个组织对港黑的挑衅,用暴 力与杀 戮开始。可是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曾经那个小徒弟的尸体。

  人比想象中更易碎,死亡对于人来说是轻易的。

  早年对那个孩子的训练可以说得上残忍。连续的高强度,被踹到胃部不止的呕吐,咳出的血。可是那个瘦小的身子总是会站起来,身后的罗生门像是地狱绽放的,燃烧着的彼岸樱。

  他总会看见那一双黑色的,漂亮的眼睛。是这样顽强,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的人啊。

  太宰治是一个恶劣的老师。或许和芥川的那个部下说得一样,那时候他的血是属于港口Mafia的黑色。连开三枪,芥川能不能做到。他秉着用最狠的方法锻刀的原则,还带了点病态的求知欲。如他所料,三枪也杀不死芥川一次。

  “下一次 就是两拳加五枪。”

  曾经说过的话让他此刻喉咙干涩得发哑。他死的时候,和子弹穿过相比,哪一个会比较痛呢。

  

  可如果连那样的人都死了的话。 

  他还没有当面好好地,正式地认可龙之介呢。

  

  

  后来芥川没有听见太宰先生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坐的椅子正对阳台。夜幕降临了,对面的居民楼陆续亮起一盏又一盏暖黄色的灯。芥川只听见太宰先生的呼吸声,和偶尔手指敲打屏幕的声音。

  早晨太宰又去了武侦。太宰并没有带上芥川,好在幼犬需要大量的睡眠,芥川并没有感受到无聊。再一次到了黄昏,门被打开。太宰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些什么。

  太宰把一块鸡胸肉撕成小块,放进了盘子。

  [… …]

  在太宰的注视下,幼犬才开始慢悠悠地开始进食。

  “啊,是不喜欢吗。”

  太宰站起了身,把一张小小的绒毛毯放在地面。又从袋子里摸出自己的晚饭,坐在了桌子前。他用撑着脑袋,用手把玩手里的塑料餐叉,看着地上那抹小小的身影。幼犬的动作很斯文,小小的犬牙随着咀嚼的动作时隐时现。

  这是可爱吧。可他觉得自己不喜欢狗。

  

  日子很平淡。

  芥川会坐在门前等待太宰先生回家。太宰治有时会在黄昏的时候回来,然后会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读一本书。

  芥川这时候会趴在太宰治的身边,他老师的眼里像井底的死水。这让芥川龙之介似乎回到了还在港黑的时光。

  那时候在太宰的训练之余,会有其他人来教他读书识字。大约过了两个月,芥川几乎可以无障碍地阅读。有一天芥川曾在书室遇到太宰,他说“至少在这一点上还不算废物到无可救药。”这已经算芥川听到的为数不多的肯定的话。

  而这几天太宰先生似乎很忙,更多的是在阳台对面的灯光明了又暗之后才慢慢归来,有时候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酒气。绒毛毯放在躺椅旁边。一人一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芥川趴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梦到了在小时候港黑训练后,累得躺在仓库冷硬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光。

  夜幕上缺而未圆的月亮像是一把纤细的弯刀。

  [在下还未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

  

  

  太宰治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新年啊,连武装侦探社员今天也可以不上班的日子。他回想了一下过去的几个新年,他大概都是在河边枕着干枯的草,然后盘算着新的自 杀方法度过的。

  他垂眼望了一眼黑色的幼犬。

  “好歹今天是过年,你也好久没有出去了吧。”

  

  好冷。

  考虑到幼犬身体孱弱,太宰用风衣把他轻轻遮掩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然后就走到了武侦附近,碰见了敦还有镜花。

  “…太宰先生,午安。”

  中岛敦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极力掩饰着什么,却显得格外蹩脚。太宰治瞥见他怀里还挂着露珠的一捧纯白的花。

  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啊,芥川的消息。

  敦还在想着各种话题,太宰微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看见站在中岛敦身后的镜花,少女安安静静,此时正望着远方出神,像是接着愁怨的丁 香,无神的眼底是一抹藏不住,化不开的悲凉。

  直到镜花悄悄扯了扯敦的衣角,敦才急匆匆地和太宰告别。

  太宰望着泉镜花离开的背影,穿着和服的女孩身形单薄。让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数年前贫民窟里的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芥川龙之介。

  或许是一个比他更优秀的老师呢。

  

  城市新年的夜晚倒是比平常更加安静,百家灯火,华灯初上。

  太宰最后还是到了河边。他把手探进湖水,只感到刺骨的寒。

  再往前走,就是港口。太宰索性躺在了草地上,幼犬从风衣里钻出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夜色越来越浓,只有一盏路灯仍旧亮着。

  直到一抹光亮划过夜空。烟火四散开来,是无数的流火,一场人间绚烂的的盛宴。

  

  

  港口Mafia每年都会在新年燃放烟花。

  那是他还是港黑的干部,可他并不会让一场烟花中止芥川的训练。

  太宰治那天还是把训练场地选在了一片空地。夜晚回荡着少年的喘息声,直到烟花突然在头顶绽开,像是千树的花开,吹落的星雨。

  太宰看见眼前的孩子被引住了目光。果然在贫民窟不曾见过烟花。

  太宰闪身到芥川跟前,不轻不重地把他掀翻。

  他看见少年烟花在眼里映出的光,而更多的是他自己黑色的影子。

  “抱歉,太宰先生。”

  芥川发狠似的握着拳,身后的罗生门如猛兽遮蔽了烟火的光芒。那双黑眸里盛满了坚决,愤怒,还有无边无际的执念,眼角被暴 动的罗生门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像是流出的血泪。

  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他是喜欢那个孩子的。

  那是太宰治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所拥有之物。训练之余他也会想起芥川,那是他亲手锻造的,仍在淬火的刃。他眼底的温度是他鲜少见过炽热的光,过分的依恋和执着大概可以将毫无生机的他灼伤,而被烫伤的疤是锻刀人最值得骄傲的徽章。

  他曾在织田作面前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的部下。如果是芥川的话,以后会成为港黑最强的战力。

  那时候,友情和他的小徒弟大概是他生命里留下的甚少的意义。

  

  新年的时候,太宰在酒吧聊天的间隙为友人写好了贺卡,印章和画上上歪歪扭扭的牛,封面却写得整整齐齐的姓名。

  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

  没有送出去的那一封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芥川龙之介”。而贺卡背面却是空白的一片。

  太宰平日点酒更多地是想把玩酒水里那颗晶莹的冰球。而新年的时候他在友人的陪伴下将酒水饮尽。

  

  他又站在芥川面前。

  【罗生门】【人间失格】

  黑暗中绽开的红色是独属于他的烟花。空白的贺卡放在衣服贴身的口袋。太宰治看见芥川那墨水般的瞳仁。

  从第一次见到芥川龙之介,他就相信自己的直觉。

  芥川,本来应该会为他在未来书写美丽的东西呢。

  

  

  

  烟花终究还是易冷。太宰治仍旧躺在湖边,思绪好像越来越远。夜色渐渐吞噬了一切,只有他胸前的宝石折射出一点星星的光芒。

  身旁的幼犬在寒风里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太宰把他护进风衣里。

  打破安静的是一声电话铃。

  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映在太宰治的脸上。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点了接通。

  “安吾。”

  太宰听那边说了几句话,就点开了安吾新传来的文件。

  组织,动机,背景,凶手,地点,时间。

  他只是扫了几眼,又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

  “替我给港口Mafia也发一份吧。”

  挂断电话,他才重新点开那份文件,一字不落地看完。

  芥川龙之介重伤未愈,肺病缠身,在和一个未知组织的对抗中旧伤复发。

  滑动屏幕的时候有些脱力。这份文件大概花了他半个小时。

  几乎被他看得厌倦的河无聊地,缓缓地流过。

  良久,他用双缠满绷带的手将幼犬抱起。万家灯火点不亮漆黑的夜色,也照不透那一双鸢色的眼睛。幼犬耳边的白也被夜色染黑。

  

  

  “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可是他死了。”

  

  

  

  他在五年前离开港口Mafia,想要找到生命的意义。他没有带上芥川龙之介,那时他认为那个孩子适合待在港黑,港黑对于龙之介来说还算是个安定的地方。他也有自信芥川永远无条件地追随他。

  可他还是为那个孩子考虑得太少。太宰想起一年前和龙之介的第一次重逢。他只凭三言两语就把芥川冷淡的面具彻底打碎,无比轻易地激起他最深刻的情绪。太宰没有撬开手 铐,故意硬生生接下芥川的拳。他听见自己在笑。

  好想再遇见一次龙之介啊。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会带走他的。或者还是该更早一点,让他被织田作捡到?

  眼前变得模糊,世界像是灌满了水,让人喘不过气,远处的灯光也变成重影。

  他摸了摸眼角,却是一片干涩。

  太宰感觉到毛茸茸的东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没来由地把手指伸到幼犬的嘴边。幼犬并没有在他的指尖轻轻舔舐。太宰治就把手伸进他的嘴里把玩它的尖牙。

  “再过一会儿…”等到什么时候呢,半夜,日出,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时候,再回去吧。

  

  

  “?”

  “嘛,敦君很惊讶吗?”

  如果要评价最压榨员工的公司,武装侦探社或许榜上有名。大大小小的案件从未中止,武侦在新年第二天就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新年不同的是,太宰先生一大早就带了一只小狗来上班。

  “不…就是觉得,太宰先生不太像是会养狗的人…大概是这样吧。”

  太宰把幼犬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脸高兴地对对中岛敦说。

  “我是新年的时候捡到这个孩子的,很有缘对吧?”

 

  “太—宰—治—”国木田果然在新年和太宰的第一句话就是拌嘴,“你竟然把宠物带到工作的地方来!”

  “国木田君,有研究说过新年第一天就生气的人一整年运气都不会好哦。”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唉唉,不过就是再撕掉一页笔记本嘛。”

  两个人闹作一团的时候,直美抱走了在办公室上孤零零的幼犬。

  中岛敦看了一眼身边的镜花,问到:“你也想去摸摸他吗?”

  镜花望向那边,没有说话。敦就带着她去直美旁边。

  “它真的好可爱!”

  直美开始冒粉红泡泡。

  “是唉…”敦正想用手揉揉幼犬的脑袋,却狠狠地吃了一抓。幼犬的喉咙里还是不是发出低低的吼声。

  镜花拍拍身边的中岛敦,以示安慰。

  

  

  幼犬后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镜花身边,和那只橘猫一起。

  太宰治坐在自己的桌前开始摸鱼。他余光瞥着敦被挠得见了血的手背,把一只钢笔在手里转来转去。

  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芥川龙之介”。

  

  “太宰。”

  国木田一本正经地走过来,太宰治将桌上的白纸翻了一面。

  “你上次让我帮忙查的东西…在已有的记录里,并不存在有能将人动物化的异能者。”国木田翻着他那本绿皮的“理想”笔记。

  “不过到有一种流传很很广的病症。即人没有结痂的伤口中会飞出黑色的鸟,如果这个人自 杀了,就会飞出白色的鸟,并且飞到他的心上人那里。如果这个人在三十天内发现了这只白色的鸟就是死去的那个人,那么白色的鸟就会变成死去的那个人。”

  “是吗,还真是一个浪漫的传说呢。”

  太宰侧着头听着国木田的话,一边在在纸的背面写写画画。

  国木田皱眉。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查这种东西。”

  “因为突然想到觉得很有趣!”

  不出意料地有被按着肩膀骂了一顿。国木田注意到纸上写的内容。

  

  “我喜欢你。”

  

  国木田看到的时候几乎呆住了,忍不住看又不好意思问。整个脸上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这可是我给某个漂亮的人的殉情情书哦。国木田君还真是不解风情呢。”

 

  

  结束了工作,太宰带着幼犬回了家,他们和平常一样对坐在阳台前,呆到了夜色弥漫的时候。

  “好了。”太宰站了在阳台前,对面的窗台是一片暖黄色。于是他也难得地开了灯。

  “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哦。”

  

  “芥川龙之介。”

  

  

  

  

  病症破解的方法,就是认出那个人。  

  “太宰先生…”

  芥川并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狼狈,而太宰治并没有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芥川不在说话 ,只是默默看了那个人一眼。太宰先生只要认出他之后,眼神似乎总是凉的。

  而太宰只是沉默地站着。比起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情。他看着芥川近乎苍白的皮肤,想起刚捡到他时,后来在港黑训练他时芥川满身的淤青和密密麻麻的血痕。

  芥川的“死讯”传来半个多月。现在他只感到一份很重的疲惫 。

  太宰慢慢地从自己的衣柜里挑出一套风衣扔给芥川。

  “再不回去,港黑就该真的以为芥川君死掉了呢。”

  芥川没有答话。许多年前的时候他的老师丢下他离开的时候,四年里收不到那个人一点音讯的时候,遇到人虎和武侦的时候,他都有许多问题,可是问了再多次也得不到答复,得到的只有一句轻佻的玩笑或是嘲讽。

  新年的那天,太宰先生是否是在为在下感到哀伤。

  他并没有问出口,反正这只是他的许多问题中十分微不足道的一个。

  而且太宰先生,是港黑的叛逃者,也是港黑的敌人。

  芥川握紧的拳复又松开,他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就像是和太宰第一次重逢时的故作冷静。芥川不善于理解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又过了这么久还是又回到了原点。从港黑开始,即使后来立场变化,他们的关系或许早已经止步不前。 那一句得不到的认可,芥川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明白自己追寻了如此之久却依然在原地徘徊。

  

  芥川道了一声告辞,微微颔首,便向门外走去。

  

  

  路灯发白的灯光,芥川独自走向港黑的方向。

  太宰仍然站在门口,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疲惫,是一个苟且活着奔波了好久的旅行者。门外只剩下浓浓的夜色。明明是要何其幸运才会被再来一次的机会眷顾,是因为棉花碰到灯光也会害怕被烧掉吗。

  他终于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从芥川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莫名遇袭,罗生门几乎想将身后的人彻底贯穿,却在即将接触到那个人时被人间失格化为碎影。

  “芥川。”

  “好不容易港黑联系不上芥川君。我这个叛逃者还需要你来好好审问呢。”

  他在背后看着芥川的发顶,用手遮住了芥川的眼睛,指碰到的皮肤和他的指尖一样冰冷。

  路灯新凉的光变得模糊,和黑夜揉在一起。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在脸颊上划过凉凉的,和灯光混杂在一起。

  睫毛柔软地划过手心,怀中的人下意识地反抗被他牢牢地禁锢。

  直到夜风吹干了眼角的泪水,太宰才放开了他。

  他理了理芥川有些乱的鬓发,眼底也被姜色的灯光染上笑意,向他伸出了手。

  

  “不是想要我认可你吗。在这几天,向我好好证明你的进步吧。”

  

  

  

  从武侦下班——

  马路,便利店,河边,被染红的天空,骑着自行车经过的孩童,飞离电线杆的缱绻的归鸟。

  太宰从风衣里摸出一张被揉皱又展平,字迹都有些发白的纸片,淡淡的橙黄色阳光下却看着很柔和。

  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啊。

  今天很想快点回家。他可是很期待那一盏为他留的灯呢。

  

  

  太宰在夕阳下懒懒散散地伸了一个懒腰。

  “殉情啊,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要两个人才可以~”

  啊…明天有点想翘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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